011我们不是兄妹

他打开房门，并不意外地看见等在门口的你。

你要送我走吗？你本来把这句话在心里默默联系很多遍了，但是一开口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你不是说不是说你永远都不会让我离开的吗？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！

如果代价是要离开这个家，离开他，你宁愿不去S市，宁愿从来没有收到过那封该死的通知书。

他半跪下来用六只眼睛与你平视，把情绪崩溃的你往怀里拉。

你死命挣扎，哭着对他喊着伤人的话：你不要我了，你不要我了！你还抓着我做什么，我马上就走，走得离你远远的！再也不会回你的蜘蛛窝！

西西，西西，我怎么会不要你？被他用三对步足牢牢箍在他怀里的你被他的眼泪砸在脸上，你尝到了咸味。

这是在你心里最厉害，最强大，最笨也最疼你的他第一次在你面前哭。

你停止了挣扎，抱着他的脖子和他一起狠狠哭了一场。他紧紧抱着你，甚至让你有种他比你还要悲伤的错觉。

可是，可是我不想去，我不想离你那么远。也许这是所谓的雏鸟情节，但是你本能地抗拒长大。

你要去。他难得严肃地对你说。

你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，西西，你和我不同，你应该有你的人生，你应该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，而不是和我这样的怪物缩在这里，连阳光都接触不到，明白吗？

他把下巴垫在你的肩膀上，你看不见他的神色，却能感受到肩头的湿润。他远比你看到的更加难过。

可他还是愿意放你走，即使你不愿意，即使他救了你的那一刻明明没打算给你自由。

他亲手养大的小姑娘已经到了离巢的时候，他爱你，所以不能折断你的翅膀。

要带的行李已经由他整理好放在门厅，到了明早，就是你离开的时候。

你在浴室里用手抹开镜子上的水雾，看着自己已经玲珑有致的身体，按着洗手台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。

一个想法经过这么多天的酝酿终于成型。

你们不是真正的兄妹。

所以在他回归孤独之后，会不会再去捡一个像你当年一样的孩子？

你要半年才能放假，他会在等待中磨平对你的疼爱吗？

这些问题原本称不上是问题，但是在离别到来之际，你无法停止这种猜疑，无法不去胡思乱想。

只是因为，你怕你们之间因为长久的陪伴而滋长出来的亲情，会因为长久的分离而被替代。

怎么可以呢？

可是你们不是真正的兄妹，你们不是。

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，他自然能随时收回。

除了你自己。

要是你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相爱呢？要是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保证他不会舍弃你呢？

你只裹着浴巾走到沙发旁边，他正半躺着看电影，见你过来马上抖开了一条毯子。

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，要说多少次，感冒了怎么办？

你躺进他怀里，毯子把你和他盖在一起。按理说你不应该这样过分贴近他，但是他没说什么，只是小心地不碰到你裸露的肌肤。

我明天要走了。你说。

他隔着毯子拍了拍你的肩膀，也不看你，好像那个老掉牙的电影真有什么好看之处一样。

对，所以你得早点睡了。

可我不想睡。你的心跳因为你内心的想法突然加快，他这下终于愿意分一双眼睛看着你。

你哪里不舒服吗，西西？他摸了摸你光洁的额头，又把毯子往你身上拢了拢。

睡吧，我会抱你上楼的。

你屈起右腿贴在他腰腹上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常地对他说：哥哥，其实我们不是兄妹，对不对。

他这下彻底把所有目光都放在你身上，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你：你怎么会这么想，你

他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因为你用脚尖勾起他的裤子，探进去碰到了他的性器。

你在做什么？西西，赶紧停下！

他想要把你推开，可是你身上的浴巾已经因为你的动作彻底滑落，他别开头去把毯子往你身上裹，但是你直接搂住了他裸露的胸膛。

我为什么要停下，你为什么不敢看我？我们不是兄妹，你可以你可以得到我，像爱人一样。

够了！他厉声打断了你的话，迅速把你从他身上拉开，用毯子把你裹得严严实实，然后飞快地起身上楼。

明天马上离开，我不想再听到你说那种胡话！

你听见他重重的摔门声，仿佛能够穿透你的耳膜，将你的心也摔得粉碎。

电影结束，主人公擦肩而过，天各一方。凄美的音乐奏起，仿佛在安慰抱着膝盖低声抽泣的你。

哥哥你小声叫他，可是他再也没有再出现在你身边。

他不会原谅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