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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起身运行经脉时,祁越知道自己要突破了。
他一直将修为压制在筑基期,此时却无法继续压制了。
沈知晗因昨晚劳累,醒得比平日晚了一些,迷迷糊糊起身时见祁越在修行,去为他做了饭菜,等到晌午,祁越已经轻而易举突破完成,步入金丹。
沈知晗无奈笑了笑,说是师尊,自己已经不够格了。
十六岁金丹,百年以来第二人。
陪着祁越吃完午饭,沈知晗便提出要离开一趟顺安镇。
祁越放下手中碗筷,问道:“师尊要去做什么?”
“想替你寻一本新的剑谱。”沈知晗夹起一片青菜放入祁越碗里,“不会很久的,到浔城,半月便能回来。”
“我同你一起去。”
沈知晗摇摇头,“你刚突破境界,这几日最重要的是稳固和通畅经脉,路行颠簸,并不方便。”
祁越鼓起嘴,将竹筷玩得哐当响。
“师尊要留我一个人。”
沈知晗笑他,“你已经不是小孩了,分开半月有什么不可。”
祁越懒懒道,“我舍不得师尊嘛。”
正是云清风静,鸟雀啁啾落在枝杈,沈知晗俯身在祁越额上印下一吻,认真道:“我快些赶回来,在家里等我,好吗?”
祁越看到沈知晗酡红的半边耳垂与温润面容,觉得自己师尊甚是好看,心情大好,重新拾起竹筷,将平日不爱吃的青菜也吞咽下肚。
顺安镇西行百里,便是浔城。
浔城地处贸易要道,人流往来众多,虽算不上繁华,市集却时常有江湖人士售卖武学典籍。他想去为祁越寻一本进阶用的剑谱,不料刚入市集不久,这般不巧,偏偏撞见了在外历练的南华宗弟子——南华宗宗服外门弟子白底蓝纹,袖镶流云滚边,腰束靛蓝色宽边锦带,衬得人十分俊俏打眼。
他不愿起纠葛,侧身要离去,却因心神不宁,碰撞一携小童过路妇女。道了声抱歉,恰巧被那带头弟子听见,当即转过头来,与他撞个正着。
他识得此人,内门弟子曹子亦。从前还在南华宗时,便处处与自己不对眼,只是碍于身份,倒也真不敢做些什么。如今再见已成了南华宗有名望的师兄,自己却落魄至此,连穿着也一身布衣尽显寒酸。
沈知晗无意与他起冲突,匆匆抱歉要低头避开,却被曹子亦眼疾手快拦下,轻飘飘一句戏谑:“原本以为只是身形相像,多年不见,我的记忆倒是未出差错,果真是你——师兄,好久不见。”
“是,你不必再喊我师兄,我早已不在宗内。”
“这如何行,我与师兄多年未见,此番有缘,倒该与师兄好好叙叙旧。”
沈知晗皱起眉头:“不必——”
他话未说完,便被曹子亦打断,剑柄抵上背部令他高高仰起颈,炖煮前的鸽子一般落入其余弟子眼里——“这位便是你们曾经的大师兄,原在南华宗也算是有些名气,你们也许不熟,我却是记得清楚——师兄,是你与他们说,还是我替你说?”
身后剑柄好似故意折辱般一下一下敲击他脊骨,那是南华宗弟子佩剑,请名匠精铁铸成,锋利无比,用上百年也不会有豁口。他原也有一柄,熟悉触感顺着脊梁而上时禁不住身体打颤,沈知晗撇过脸,不愿讲话。
“你们可知他如今为何落到这般田地?”
南华宗弟子意识到曹子亦此番为难并非君子,却碍于前辈之面不敢出言反驳,也确实对沈知晗起了好奇,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他身上。
曹子亦见并未有弟子跟他起哄,面色微愠,接着道:
“这位本门师兄,竟对少宗主生了龌龊心思,更是犯下门规,自然要被逐出宗门——”
此行历练里有入门不久的新弟子,也许未听过沈知晗名字,却人人知少宗主年少有为。于他们眼中,少宗主便是神仙般的人物,怎配与眼前人相提并论,虽未言明,打量视线里却含了几丝鄙薄。
有人小声议论道:“好像听师姐讲过此人。”
“我好像也听过,说确实没脸没皮,少宗主知人知面不知心,错当好友多年。”
“南华宗少有逐弟子出门,原来便是他,听说还盗取了秘籍——”
烦音扰耳,沈知晗听的难受,被盯得也难受。曹子亦那柄剑在他身后游移,顶着他被迫落于弟子眼中,好似被观赏的一只奇形物种,他闭上眼,等着曹子亦戏弄毕——谁料手掌忽然变换方向,坚硬剑柄猛地顶向他后腰,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前踉跄两步,好不狼狈。
钱袋从行囊中落到地上,被曹子亦拾起,在众弟子眼中抖落出那一把零碎铜钱。曹子亦先是一愣,似是回想起了什么,脸色有些难看,好在很快恢复打趣神态,问道:“师兄这是要准备去做什么?”
沈知晗伸手欲夺回,眉目凌冽,“与你何干?”
“师兄弟一场,我关心师兄何错之有?”
沈知晗不想浪费时间,干脆直言,“为我徒弟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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