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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充斥,僧人仿佛也毫无察觉,面前数人竟好似全数被定在原地不得动弹,离他最近的枯槁手指不过两寸。

身上施加的威压也尽数消失,虽不知发生何事,却下意识抬腿往屋外冲去,他不能确定佛堂内之人多久恢复,只能抓紧一切时间离开寺庙。

眼前场景追风蹑景消逝而去,月色疏凉,映得寺庙祥和宁静。而沈知晗眼中,白日雕梁画栋,朱甍碧瓦如今皆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极恶地狱,再无半分绮丽可言。寺内香烟弥漫,殿堂庙宇间能见佛像金光脸庞,在这象征圣洁的五树六花下,却行着最下作龌龊之事,当真讽刺至极。

顾不得细想,沈知晗一路奔袭下山,回到最初的无定村,气喘吁吁靠在一颗树干上歇息,手中仍握着那只脂白玉佩。一路觉察行囊有物品挤压碰撞,碍于逃命未去理会,如今得了喘息空隙,急忙解开行囊——

程蔓菁曾经赠予他相联络的晶石,如今碎成了一块一块,全数散落在了行囊中。

侥幸得以死里逃生,沈知晗惊魂未定,前方百米处便是无定村,白日一片死气的村庄到了晚上却家家户户点起门口的大红灯笼,隔着繁密的树林仍见到星点红光,衬着月色显出几丝诡异来。

虽心有余悸,可他隐约觉得,这村庄与自己身上气味来源关联密切。本就是为解惑而来,若此刻半途而废,日后定然会成为一株解不去的结——仔细思虑,还是决定重回无定村。

夜色凄迷,冷风自西南吹面而来,树叶沙沙,好似数不尽的凄切哀鸣。乌桕枝杈生长得怪谲,张牙舞爪遮挡着一条弯曲小道,树影参差阴森,若不是有村庄红光引路,这短短百米怕是令人迷失在此。

沈知晗穿过这片狰狞怪诞树林,重新见到被杂草覆满的石碑。方才便有疑虑,为何愈近村庄,便愈是能听见稀疏人声,村庄白日静默,为何到了晚上声音源源不断,到了村口,那声音才逐渐清晰起来。

待到仔细去辨别时,却兀地羞恼。

这声音他如何不熟悉——

每一户茅茨土阶,灯烛通明的土砖房里,透过薄薄竹草帘,只见得一具具纠缠起伏的身体。而一直传来的声音,正是此起彼伏的男人喘息,女人呻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