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一百四十一蜜口魔心(2 / 3)

面前,那几两骨头就被压得抬不起头。

杀了他也没意思。

“既然大局已定,把我的令牌还来吧。”

虽说她瞧不起他,可他确实是一把极其好用的刀,对她这位注定要背负骂名的女帝来说,身边总要有这种死心塌地又没有道德的走狗帮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。

比如弑父,比如抄家,比如构陷,比如酷刑,比如夷族,比如暗杀。

他的罪行被她的暗卫详细记录在一本册子上。那本册子开始只有几页,后来被装订成了厚厚一本,就放在她书架顶上,只是她一次都没翻开过。

怎么说呢,捏着他的命,看着他自以为聪明地掩饰,却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是她手中的提线木偶,自以为精妙地替她做了所有见不得人的肮脏的蠢样,很有趣。

不过她也在做戏,把消遣当成真心来演,哄得他不知天高地厚,以为他真的拥有了她的整颗心。

她确实承认,每一刻的心动都是真的,但是心动过后,那方玉玺才是以超过世上任何宝物的魅力吸引着她,让她什么都可以舍弃。

权力和爱人,好像真的只能选择一个。所以在听到传位诏书的时候,她一瞬间就原谅了永和帝的残忍。

情爱和权势相比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孤家寡人,只爱自己。

迫人的威势消弭,萧齐却依旧不敢起身,直到魏怀恩重新跪在蒲团上,不再将那双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他不堪一击的脊背上。

他默默跪直身子,膝行退后,只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,却让魏怀恩嫌恶地皱了皱眉。

身后的声音静了一霎,接着再无半点声响。

在他跪过哭过的地上,只留下了她的令牌。

殿内死寂,魏怀恩拾起令牌,静默许久。

“父皇,按您的心愿,我会让您和母后合葬。

虽然你不配,但这体面,我会给。”

死人永远比活人好用,因为死人不会说话,只会聆听。

即使是生前恨之入骨的人,也会被死亡镀上一层金光,让她能跪在他的棺前,念叨几句真心话。

“你当年,是否也曾这样对待过母后?

为什么呢?为什么,我感觉不到爱了?我记得,我好像很爱他?

可是刚刚,我真的想杀了他。因为他该死。

为什么呢?因为我终于和你一样,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吗?

可我们明明不一样。”

死人不会回答。魏怀恩把自己问进了死胡同。

“我们不一样吗?”

她喃喃自语。

“朕?”

她生涩地用这个字称呼自己。

“朕。”

再一次之后,她便习惯了这个称呼。

“朕是帝王。”

魏怀恩整肃了衣袍,把最后一点迷惘和眷恋从心中挤走。

“朕不会有错。”

“陛下,师父去了东宫。”

明丰被魏怀恩召了进来,和以往一样,主动回禀萧齐的去向。

他并不知道魏怀恩要对萧齐如何,虽然他确实感念萧齐的知遇提携之恩,可也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子,更明白他能有今日真正依赖的是谁。

冬青如此,人人如此。

被情爱蒙蔽双眼的到底是谁,是谁自以为得到了她的心,就能借此架空她的一切?

连他都是附着在她身上的寄生,竟也想生根发芽,成为和她并肩的参天大树?

笑话。

“我真是个笑话。”

魏怀恩已经住进了已经改名为明光殿的帝王寝宫,东宫中的物什几乎都已搬离,萧齐失魂落魄地走进空无一人的寝殿,躺倒在床上。

“笑话啊,笑话,哈哈哈……”

最在乎仪表的人一旦断了那口续命的气,连最基本的体面都嫌麻烦。萧齐懒得脱鞋,也懒得收拾自己,活过今天都不一定有明天的人,还在乎什么?

去她的吧!

他不想管了,也不想当什么玄羽司司使了,连令牌都没有了,他还能有什么差事能做?

她都不要他了,连这条烂命都不愿意亲手收割,那他还有什么?还有什么!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萧齐疯魔般笑着自己的痴愚,眼泪却从没止息。东宫中仅剩的宫人躲得远远的,没一个人想插手这些大人物之间的糟烂事。

“对了,酒,还有酒……”

想起魏怀恩当年和他一起埋在庭院树下的桂花酒,萧齐又从床上滚下来,跌跌撞撞走到院中,用手刨起土来。

修长的指尖被石块硬土磨得指甲渗血,指缝间沾满污泥。他终于找到了那几坛美酒,便坐在土堆里一口接一口地灌进自己没了心肝脾肺肾的空壳里。

行尸走肉不过如此,他像是失去了对自己,对外界的感知,只知道把酒喝下去,才能让自己不再因为没有了依靠而痛苦。

他这株被舍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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