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一百四十八请君入瓮(1 / 3)

“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。”

魏怀恩有点嫌弃地别过头,皱了皱鼻子。

倒也不是她养尊处优,受不了他身上这点汗味,只是往日里恨不得拿香料往身上腌的人一夕之间变了味道,她不太熟悉。

“奴才赶着进宫,哪有时间沐浴焚香再面圣?怀恩怎么不想想,若是我晚了一步过来会如何?”

不会如何。

魏怀恩在心里回答道。

她对他说过的话都是真的。

但她出口却是另一番话。

“自然是先选陆重家的陆泽之,再选几个长相俊俏的,然后还要让你帮朕查查底细。”

萧齐果然顿住了脚步,魏怀恩以为这个玩笑能让他活泼些,可是萧齐只把她向上颠了颠抱得更紧,一句话都没说。

袍袖滑到了臂弯,魏怀恩贴在他颈侧环着他,没有比这更亲昵的姿势了。

只是这样近的距离,为什么总觉得……还不够亲近?

她自诩算无遗策,连自己也毫不顾忌,但是他总是能让她觉得无力,觉得亏欠。

他看出什么了吗?

不,不应该。他不是总盼着她能如以前一样对他吗?现在她如他所愿了,他不该怀疑的。

诡异的沉默延续到了睡前。萧齐吹熄了所有灯盏,一身水汽地爬上她的龙床。

“怀恩,你抱抱我。”

他平躺在她身边,等着她转过身来,用柔若无骨的身体贴上他消瘦的胸膛。

再温柔的语气也改变不了这句话中的命令,但是魏怀恩还是照做了,靠在他怀里舒服地叹了口气。

这才是他的味道,没有他在身边,她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,总是燥怒,总是厌烦。他早就是她的许多习惯中最重要的一部分。

“……能再吻我一下吗?”

他继续使用着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特权。

他确实没有她心机深沉,可是他对爱过分敏感,即使她有八分情意,他也能感觉到缺失的两分被藏进了算计。

算计什么呢?

让他用这个蠢笨的脑子猜猜,她默许他赶走那些人之后,明日就能名正言顺地拒绝所有擢选。

因为他妒忌,因为他擅权,因为她是一个被他架空的帝王,因为他是满朝畏惧的权臣。

可他不是,她也不是。她是幕后操纵一切的主使,台前则是他这个悬丝傀儡唱念做打。给他如日中天的宠信,也注定他在燃尽自我之后落入万丈深渊。

因为他的必死之局越来越清晰,所以她因为愧疚才爱他,想要在他死之前稍微补偿他吗?

“好啊,这里吗?”

她摸索着找到他的眉心落下一吻,因为半满的月光不够让她看清他的脸。

但是对他来说,这样的光线刚刚好。他以为他要得很多,其实他的月亮只要匀给他半弧光,就已经很好很好了。

“不是。”

他的声音在耍赖,她便哄着他,亲吻他的眉毛,眼睫,脸颊还有唇瓣。

他捧住她的脸,把她留在他的唇上,自下而上啜吻她的伤口。

“满意了?”

在他停止后,她趴在他心口问他。

“明天我可以不去朝会吗?”

这样她就能把朝臣的诘问全都推到他身上,他不在,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。

“可以啊,我知道你累了,睡吧……”

她的尾音像是叹息,像是不忍。

他永远都不会让她为难。

哪怕是她要榨干他的价值之前,他也不会让她良心煎熬,愧怍难当。

魏怀恩,哪怕重新来过一次,他也会说愿意。

于是在萧齐糟糕的睡姿闹醒魏怀恩的时候,她没有再推开他,而是把这个弓着身子向她怀里拱的可怜人,抱得更紧了一些。

“陛下,该起了。”

“嘘,别叫醒他。”

阮府。

这日散了朝,上官鹿鸣跟着阮雁回了府上,才进花厅就气得骂了起来:

“这个萧齐实在是太不像话!陛下怎么能纵容他插手三司呢?我这个刑部侍郎干脆让给他坐吧!”

阮雁坐在茶桌边行云流水地煮出了一盏茶,送到自己嘴边慢慢饮下,看得上官鹿鸣更加不忿。

“我来你家连口茶都喝不上吗?快给我也倒一杯,今天我说的话快把喉咙说干了。”

“你不是还有力气喊吗?接着喊,我府上人少,不怕吵。”

上官鹿鸣像头水牛,也不嫌烫地一杯接一杯向阮雁要水,果真是渴极了,连阮雁的奚落都懒得还嘴。

“你当我愿意来你家啊?”

说起这个,上官鹿鸣恨恨地端着一盘糕点咬牙切齿地吃着,好似嚼的是谁的骨肉。

当然,这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。

“陆渊之那个家伙三天两头来我家找我妹妹就算了,每次还非要见我和我问东问西,当老子想看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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