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章(1 / 11)

这是个悖论。

洁白的墙面上有副挂钟,复古的钟面上有着复古的指针,其中秒针随着时间流逝而移动,持续发出规律的喀哒声,也是房内唯一的声响。静静聆听着这机械化,彷佛有着催眠力量的声音,又或许根本没在听,「他」就坐在挂钟对侧的角落,双手交握,不断以指间关节轻击下巴。

这是个悖论。

过了约莫十分钟,他终於将心思从深层的思考中ch0u离,下意识t1an了t1an嘴唇,发现喉咙异常乾渴。起身离开座位替自己倒杯水的同时,他这才注意到已经维持了同样的姿势将近整整一个钟头。时间,和钟面的指针正好相反,总是无声无息,总有办法从人的眼皮底下一溜而过。

这依旧是个悖论。

男子走到饮水机前,替自己斟了杯冷茶。当冰凉的yet自乾热的喉咙流溢而下,他忆起过去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,一样的沉重空气,一样的紧张心情,一样的一杯冷饮,甚至连房间都是同一个。没错,这里就是他在甄选时所待过的同一间休息室,平日是作为实验前的准备室之用,偶尔也充当人员分享茶余饭後闲话的休憩空间。

已经过了七年啦?

男子又啜了口冷饮,稍稍仰起头,将视线投向天花板上一个不起眼的小w渍。那或许是早年漏水留下的痕迹,也可能是施工时不小心留下的瑕疵,但这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。打从甄选那天开始,那个像是昆虫或飞鸟的小黑斑就一直在那里,陪着自己度过人生各个阶段、各个考验,就像…此刻。

房内没有镜子,男子当然看不到自己的脸,但此刻他透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,b起其他二十七岁的同龄者要来得更加深沉、更加严肃,也更加…激情。他感受到心脏在x腔中砰砰地跳着,那gu悸动无言可喻,彷佛兴奋,彷佛焦虑,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个中滋味。

走廊上传来脚步声,不一会房门被打开,访客从门後探出了上半身。

「那边准备好了。」一张蓄着络腮胡的脸盯着房内的男子看,语气中彷佛压抑着些什麽。

「明白了,马上就过去。」

男子将纸杯r0u成一团,顺手扔进门旁的垃圾桶。但当他试图离开房间时,却发现对方依旧纹风不动,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。

「…怎麽了?」

「我才想问怎麽了?」蓄须男抱着双臂,深深吐了口气。「我说我们那边准备好了,但…你准备好了?」

「我们讨论过很多次…」

「别避开我的眼睛!」

对方命令式的语气将他的目光y是拉了回来,但也令两人的对话就此中断,房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。

「…听着,你大可不必这麽做…」

蓄须访客像是要释出善意般降低了语气的锐利度,但男子就只挥了挥手,如同挥去了对方试图在他心中营造出的迷雾。

「我已经决定了!」他这次紧紧盯着蓄须男人的双眼,目光与言词同样坚定。「不然谁代替我?你?抛下大嫂和她肚里的孩子?」

面对犀利的话语,对方双唇紧闭,久久无法吐出一句话。见到自己的言词似乎刺伤了人家的心,男子深深x1了口气:

「我知道你担心我,但是…德瑞克…」

「不!我不是担心,我是快急疯了!」

德瑞克瑞斯用力摇了摇头,激动的情绪令他使劲咬着下唇。「你可知道自己要g的是什麽事?啊?你也看到那只老鼠的下场了,你真想变成那样?」

「那是两年前的事了,你很清楚这一年来的实验对象都平安无事!」

「但万一呢?万一真的出意外呢?」德瑞克恨恨地叹了口气,彷佛在怨叹自身的无力。「如果可以我真想代替你,但…」

「是啊,要抛下家人…这是你办不到的。」

「…你也是我的家人啊,凯尔。」

德瑞克的眼神透着一丝的哀怨,他清澈的双瞳中映出了那张坚定如石雕般的面容,他的兄弟—凯尔瑞斯的面容。仿佛宣示命运之时已至,随着整点时分的到来,挂钟发出了沉重且古老的声响,一声又一声敲击着这对兄弟的心房。

墙上另一角落有面ye晶银幕,上头正无声地播放着和此时氛围完全不搭的乡村美景。而就在画面的左下角,惯例也显示了此刻的时间,和挂钟不同的是,它上头包含了年月日。那是组无论凯尔或德瑞克都再清楚不过的数字,意味着命运的齿轮展开运作的黎明之日—

「20290701」

这一切…依旧是个悖论。

雪。

已持续四天的大雪仍没有停下的迹象,大地与天空彷佛失去界线般化作一片的白茫。

地表的一切,声音、生命,甚至是时间,彷佛都陷入停滞,任凭那持续飘降的雪花领至永恒的沉睡、永恒的静默之中。生与si、乐与悲、和与争,似乎都不再具有意义,静静於无尽的白se时空中飘逝而去…

突如其来的炫光穿破纯白的壁障,带着如雷贯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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