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（10 / 12）

而泉几乎要喷笑出声了。

真难看啊，白兰。

“大家、大家也一定会理解我的！”虽然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，然而尤尼看起来却毫不动摇。

大概是被尤尼的觉悟所震撼，也可能是一边的小女朋友恳求的神色太过明显，沢田纲吉终于拿出了点气概，摆脱了状况外的感觉，挺身而出的下了保护尤尼的决定，而总体来讲十分甜的彭格列众人也没有异议的无条件支持他的决定。

泉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里转头看向白兰，不出意料的发现对方正用一种要咬人一般的神色注视着这一切。

“那个表情快能吓哭小孩儿了啊。”泉坏笑着调侃道。站在白兰身后的桔梗立刻有些担忧的注视着白兰，单膝跪下说道:“白兰大人，请让我——”

“泉觉得彭格列可以赢得了我吗~?”白兰打断了忠心耿耿的属下，完全不理会桔梗更加黯然的神色，反而恢复了笑容，看着泉问道。

随着白兰开口，场中再次寂静下来，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的注视着白兰和泉的对峙——因为他们看起来渊源颇深的样子。

泉嗤笑了一声，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宝贝，你现在这个反应就好像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女孩子。”说着，泉有些傲慢的抬了抬下巴，嘲笑道:“你知道的，就算一个劲歇斯底里的质问‘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’……也是没办法挽回渣男的心的。”

白兰阴郁的盯着泉，大概是因为泉的说法从某种角度讲太过可怕，彭格列的人明显都一副吓呆了的样子去看白兰的反应。

狱寺抿着唇，盯着泉的背影看了一会，才啧的一声偏过头，嘟囔道:“没节操的混蛋。”

而迪诺更是吓得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，抬起脸来时表情有些古怪……该不会，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?迪诺想到，随即觉得以泉那种性格会和白兰搞在一起也不是太奇怪……但是……

迪诺顿了顿，抿着唇下意识的去看泉修长的背影。

而明明在和白兰说话，背对着彭格列众人的泉，也像有感觉一般，突然微微偏头看向迪诺，不出意料的对上的对方那双金色的，仿佛被踢了一脚的金毛一般湿漉漉的眼睛。

然后泉冲着迪诺勾起了一个坏笑，做口型道:吃醋了?

迪诺就觉得脸蹭的一下红到耳根。

一片寂静中，白兰压抑着什么般的声音无比突兀的响了起来: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
泉转回头，无所谓的说道:“我从未后悔过。”

谈判崩盘。

“桔梗。”白兰头也不回的命令道:“拦住他们。”

而早已等候这个命令多时的桔梗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泉。

对于桔梗来说，白兰大人的命令就是他的一切，是白兰大人将他拯救出潦倒失意一事无成的人生，是白兰大人给了他器重和信任，于是白兰大人就成了他的神。他知道对于白兰大人来说自己只是诸多属下中的一员，顶多算是更受重视的属下，算不上什么特别，但他还是心满意足于可以为白兰大人完成他的野心，他以为自己可以满足于现状——直到那个叫泉的青年出现为止。

他知道对于白兰大人来说，那个人是特别的。

——当然，并非是深爱之类可笑的感情，但不管爱恨，对于白兰大人来说，这个叫泉的青年都与众不同，或者说，桔梗时常会隐约感觉到，也许白兰大人只将泉划进自己同类的范围内，而其他人，不过都只是在那个世界外罢了。

最开始桔梗也只是隐隐有察觉——直到他某次撞见了白兰大人与这个青年接吻的场景。

他们似乎完全没有要刻意隐瞒的意思，桔梗站在走廊的尽头，远远看着另一边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，那天白兰大人一如既往的的一身纯白，被拥在高大的青年怀里，仿若白鸟投入深渊般有种献祭的瑰丽感。

即使桔梗清清楚楚的知道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，白兰大人都算不上是纯洁无瑕，然而那个画面仍然让桔梗有一种纯白之物被玷污的冲击感——以及一种无可言说的震撼。

走廊尽头的窗子外透进了昏黄的光，映着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拉下一条很长的影子。黑发的青年半边身子都隐藏在黑暗里，而另外一半皮肤上鲜红的刺青仿若燃烧。

桔梗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无法动弹，也说不清自己注视的到底是投入深渊的白鸟，还是深渊本身。

但他确实在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。

直到黑发青年毫无征兆的突然看向了他的方向，他才终于回过神来，却猝不及防间撞入对方玩味的视线里。

那是桔梗第一次看透那双黑色瞳孔之下隐藏的东西，如同永恒陷入饥饿的野兽，无法被满足也不会停止。青年微微眯起眼睛，瞳孔里的高光被湮没在漩涡里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啃噬似的欲望——即使到今天，桔梗也忘不了那个眼神。

那天夜里，桔梗和泉上了床。

记忆如同被浸泡在粘稠的液体里一般，一旦触及就让人胃里反酸。桔梗无论如何也不愿意